南疆之行

今年（0九）六月下旬，我受崔常敏居士之邀，參加香港福慧基金會安排的南疆之旅，到中國新疆南部，參訪往昔西域諸國的一些故城佛地。在兩週的行程中，增長了不少見聞，同時也感觸良深。

新疆是中國的一個大省，佔全國面積的六分之一，有美國德州的三倍大，幅員遼闊，人口稀少〈約兩千萬〉。境內高山、沙漠遍佈，交通不便，環境艱難，但卻是絲綢之路必經之地。古時的西域，小國林立，自由發展，對中西文化的交流，產生了極大貢獻。

我們從深圳飛到烏魯木齊後，第二天又搭飛機到天山南面的阿克蘇市，這是我們南疆之行的正式起點。在飛機上，只見壯麗的天山，在地表上起起伏伏，向四方延伸。山上盡是冰雪，無一絲人間煙火氣，猶如仙境。天山北面低海拔處，有西伯利亞南來之濕氣滋潤，所以森林茂密，綠草如茵；愈近南部，山相愈顯光禿，主要是南部離海洋太遠，又有高山阻隔，水氣上不來，非常乾旱，因此草木不生，沙漠遍佈。

從阿克蘇出發，乘車四小時，即抵達庫車縣，這是羅什大師的故鄉，古名為龜（音丘）茲，是我非常嚮往的地方。庫車境內有克孜爾千佛洞，洞內保留着許多具有龜茲風格的佛教壁畫。在入口處，有銅塑的羅什大師全身坐像。目睹此像時，內心頗為激動，因為大師給我的無形印象實在太深了。參訪了千佛洞，才知龜茲人的面像特徵是五官比較集中，人中特別短，這也是他們的審美標準。

在庫車城郊，保留了兩座大師曾駐錫弘法的大寺遺址，蘇巴什寺和昭古里寺。兩寺之間，隔着著一條大河，所幸河床乾涸，我們還能過河去參觀東大寺。其實經過回教軍隊的破壞以及風沙的侵蝕，建築大多只剩地基和一些土牆。巡禮時，只能借境懷古，憶先賢之德，嘆無常之悲。同樣的，到了高昌故城和交河故城，所見的也都是一片廢墟。不過其規模之大，卻又令人驚歎不已。

從歷史上看，維吾爾族是古代回訖王國與高昌王國兩個民族融合後，留傳下來的後代。他們的祖先，很多也是信奉佛教的。可惜到了十四世紀，回軍統治西域時，新疆維族才轉信伊斯蘭教，從此佛教不但絕跡，所有的壁畫、建築，也遭受種種破壞。

從導遊口中，得知漢、維通婚的非常少，可能是信仰和生活習慣的差異太大。多年來，政府雖提倡民族融合，但仍需更多的因緣來相互配合。我們回香港兩天，烏魯木齊即發生暴亂，死傷無數，實在令人震驚，難以相信。我們人類由於思想的差異，信仰的不同以及所知的有限，處處都會給社會帶來矛盾、衝突。如何讓各種族群打開心窗，互相了解，互相關懷，實在值得作番深思。